提起当年的穆南歌，姜应初的表情是十分纠结的。
那份爱而不得的苦楚，简直溢于言表。
“你这么恨我，想必是因为你已经知道你爹是谁，也知道他的死因了对吧？”
“没错，我爹是姜清恒，我知道是你出卖了他，也知道是天启帝的意思。光你一个人，也左右不了前线的事情。”
姜应初没有否认，算是承认了自己的所作所为。
“当年前线传来你爹战死消息时，你娘已经有快四个月的身孕就要显怀了。”
“我虽答应了皇上助他除掉你爹，可我却没想到皇上会赶尽杀绝，连你娘和你两个年幼的哥哥也不准备放过。”
“所以你为了保住我娘的性命，设计了假死？”
姜应初点了点头：“是的，我答应皇上为的是得到你娘，却不是要她性命。只有让皇上以为她死了，她才能活下来。”
姜凝儿问她：“我娘知道我爹的死与你有关么？”
“一开始是不知道的，但她知道皇上对你爹的忌惮，一直以为你爹的死是跟裕亲王有关。”
“当年也并不是什么我把你丢至义庄的，而是你三岁之前是跟你娘一起住在那里的。”
“你娘虽同意我认你为女儿，让你有个名分不至于被皇上牵连，可却不愿意让我把你带回国公府，要亲自抚养你。”
“那照你这样说，对我娘来说你是帮过她的小叔子，她为何后来给你的书信里却明显对你有敌意？”
姜应初先是心有余悸的看了她一眼才缓缓说道：“因为三年的照顾，我以为她会忘记你爹，可终究是没有。”
“有日我实在憋屈喝多了去找她时差点把她…”
姜凝儿瞪圆了眼睛：“你对我娘做什么了？”
姜应初连忙摇头：“你放心，我是想得到你娘，可你娘绝不是个会被人随意欺辱的人，我没能碰到她一根汗毛。”
“但是至此她也察觉到我对她动机不纯开始怀疑你爹当年的死因，便不许我再去义庄探望，也不肯再接受我的帮助。”
之后因为穆南歌不肯再跟姜应初见面，所以姜应初也不知道后面她发生的事情。
可姜凝儿听着时间推算出，大约就是这之后，原主感染尸毒。
穆南歌求助无门又不能再信任姜应初，这才去给秦天裕去了消息。
之后的事情，姜凝儿便已经知晓了。
“那你最后那封警告的书信是怎么回事？”
姜应初叹气：“你娘不想见我，在义庄附近设置了阵法，我便半步无法靠近。”
“是又过了一年才有人给我递来那封书信，内容都是警告，警告我不许伤害你，也警告我不许把你接回国公府。”
“我知道她不喜叶氏，应该是怕回府你养在叶氏膝下会被欺辱，如此我才遵从了她的意思，只偶尔让管家去义庄瞧瞧你的境况。”
姜凝儿眼眸转了转，没想到让她呆在义庄长大，竟然是她娘亲对她的保护。
不过转念一想，或许她娘亲不光是想她远离叶氏，也希望她远离天启帝，远离天楚皇室。
如此，才是对她来说最安全的。
但是，她娘到底去哪了呢？为何之后这么多年，再也没有来找过她？
“那之前书信里提到的双生子，又是什么？我娘当年不止生下我一个？”
“是的，你娘也正是因为当年产下的是双生子才会身体亏空，不得不静养几年才会甘愿呆在义庄那种地方。”
“你还有个弟弟，但可惜那个男婴并没有留下，生下不久就咽气了。”
姜凝儿挑眉：“你是说我当年是龙凤胎？”
“没错！”
姜应初看出她神色里的怀疑，接着又道：“这个你不用怀疑。”
“我当时就与你说过，你出生时我找赵国师算过。”
“若是双生平安落地，便是天降麒麟子的祥瑞之像，若是只活一个剩下的便是天降邪星。”
“后来…”姜应初顿了一下，“后来只活了你一人，所以这些年我不去看望你，不光是因为你娘的话，也多少也有些这方面的介怀。”
关于龙凤双子这个说法，姜凝儿其实是第二次从姜应初口中听到了。
第一次，还是当初回门日受伤，姜应初来王府看望她时的说辞。
那个时候他说怀有双生子的是叶氏，因为叶氏儿子没了才讨厌她，可姜凝儿压根不信所以没有当回事。
可是如今这个情况，加上穆南歌的信件。
她觉得姜应初已经没理由再说假话了。
可她注意到，刚才姜应初提及她弟弟是个死婴时，缩在墙角说着癫话的叶氏明显的表情怔楞了片刻。
她转而看向墙角，试探的问道：“叶氏，你想出去么？”
叶氏身子抖了一下没有说话，姜凝儿继续说道：“你已经不是沛国公府的主母了，我可以替你求情，让你跟田氏他们一样逃过死劫，可前提是你要告诉我实话。”
“我弟弟，真的死了么？”
叶氏神色慌张的摇起头来，可仍旧不开口言语。
姜凝儿总觉得她知道些什么，追问道：“你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？”
“你不必问她了，她也是个可怜人，她是真的疯了。”
大约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，姜应初难得对叶氏表示怜惜，也更多的是惋惜她腹中流掉的孩子。
“是么？”姜凝儿撇了姜应初一眼，继续试探。
“既然国公爷跟我说了这么多，我也不防告诉你一些事。国公爷可知道我是如何拿到私库钥匙，往里面加了那些要你性命的东西的么？”
“是叶氏为了救姜依雪，偷了你的钥匙，才让我有机可趁。”
“不仅如此，国公爷恐怕还有一事不知。姜霆早就查到了，多年前叶氏为了不让你的其它女人诞下儿子抢了她位置，她阻止不了你纳外室，便在你的饮食中下了断子药。”
“叶氏被抓到时，也是准备跟她师兄私奔的。而她腹中怀的也根本不是你的儿子，而是她师兄的，你倒是不必如此惋惜。”
姜应初先是愣了一下，紧接着神色震惊。
最后他愤怒至极的冲叶氏吼了起来：“是你，居然是你！一切都是你这个贱人害的！”
紧接着，就冲了过去把墙角的叶氏推倒在地，不住的抽着她的巴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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