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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章 第10章 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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立体机动装置第一次实战课,全员二十三人轻伤,三人重伤,一人死亡,残酷的数字,点醒了训练兵们对理论知识的注重。

医务室处,搭满了临时搭建的隔间,大多数人因第一次使用装置,过于享受飞翔的感觉,而忽略了理论课提到的要点,逐渐膨胀,以致于大量人员撞到树上或是空中撞车。哪怕是各班的教官还有教习助理帮忙照看,也出现了较多的伤亡。

重伤三人中,一人猛摔在地上,全身多处骨折,内脏出血;一人被撞在了同伴的揽绳上,下半身几乎被划断;一人是阿基克斯,过大的冲击力,使右小腿腿骨几乎完全分离,需要截肢保命。

以及已被判断无生命特征的里德,因颈椎折断,骨头戳破气管动脉,全身因巨大冲击力撞得血肉模糊而是。

13班是最为惨痛的,卢克教官将13班的人带回来后,便被基斯团长叫走了。

看着被沾满血液已干涸发黑的白布,13班众人脸上都带着泪痕,一言不发。

吉尤心里空荡荡的,脑子里不停地回放着和里德、阿基克斯相处的过程,说不话来。

如果,如果能逼他们认真学习理论课,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;

如果,出发前强制他们要按教官说的话进行训练是不是就不会出事了;

如果,自己反应快些,是不是能救到他们了;

如果,自己没加入训练兵团,是不是什么都不会发生;

......

也不知怎么回到宿舍,浑浑噩噩的,睡着了。

22号宿舍一片寂寥。

“不,不要!”

又梦到了里德和阿基克斯相撞的结局,吉尤醒了过来,脸上的黑眼圈浓厚着。

已经一周了吗?

宿舍里的床板咿咿呀呀的,好像,有人在哭泣般。

看了看时间,现在才凌晨两点吗?

虽然精神很疲惫,但好像完全没有睡意,经常做噩梦被吓醒,便没法继续入眠。

出去跑一会吧,哪怕有兵营里有宵禁,但吉尤感觉自己无法在这宿舍里再躺下去了,窒息感勒住了自己的脖子,无法透气。

看了下弗洛克他们三人,已是将薄被盖过了脑袋,应该还在睡觉吧。

小心翼翼地把门打开,走了出去。

虽然是夏天,但夜晚的风却让吉尤感到有些冰冷。

像是死了的时候一般,自己好像很熟悉这种温度。

训练营地夜里只点了几盏灯,避过巡逻的几名士兵,紧了紧身上的衣服,往山上走去。

月色依旧明亮,山下的湖也依旧在月光中波光粼粼,但好像有些凄冷之感。山崖上的人儿,只有着吉尤一人。

一个月了吗?

吹着山风,身体又冷下来了几分,但内心也宁静下来,什么都不用思考,仿佛在天空中飘扬。

身后的山路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,有人来了吗?

四盏灯光靠了过来。

“卢克教官,弗洛克,达兹,塞缪尔,你们怎么来了?”

在提着的灯光照着下,山顶上的五个人面色都很憔悴。

“他们担心你半夜突然走出去会发生什么事情,就来找了我。”

“吉尤,这不是你的错,都怪我没有照看好你们,是我的问题。”

卢克教官的声音很轻。

弗洛克等人说到,但声音没有了以往的坚定与活力“不、我们也有责任。”

吉尤没有出声,他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,胸口闷得难受。

“我和你们说个故事吧。”

卢克教官缓缓地说着,疲倦的眼眶中闪着泪光。

“有一对兄弟,他们生来便不喜欢被拘束,抱着想去墙外看看世界梦想,不断努力着,拼命着,如愿,他们换上了带着翅膀的服装,和有着相同梦想的伙伴走出了城墙,墙外很辽阔,有着广阔的草原,有着高大无比的树木,有着飞翔的鸟儿,有着成群奔跑的从未见过的动物,他们还想到更远处看看,遇到了很多艰险......不知不觉中,身边的伙伴越来越少,面孔换了一批又一批,但他们却是从未走出草原,有一天哥哥累了,再也前进不了了,带着同伴的遗骸回到了墙里......”

“哥哥时时会梦起逝去的同伴,他去了同伴们的家中,倾听着他们的话语,没有抱怨,只有伤心,伤心他们从未留下什么就走去了,只有思念,思念他们从未留下着什么就走去了......听着他们的声音,也听着自己的声音,我来到这里,我想在这世上留下什么,替他们,也替自己。”

故事很长,有起伏,有平仄,也有着宁静,三人静静地听着,听着。

他们也了解到了卢克教官的经历。

“孩子们,人生很漫长也很短暂,我们都会做错事,我们都会经历离别,也可能暂时放弃了梦想,但我们还活着,还活着,后续如何,请听从自己内心的声音,选择。”

在这卢克教官的怀里,四个人,哭了起来,不七个人哭了起来。

......

早上的课,卢克给他们请了假。

下午的时候,阿基克斯乘着拐杖,在卢克教官的扶持下,敲响了22号宿舍的门。

“对不起,我无法和你们继续坚持下去了,我想回去和父母道歉,我想去替里德去照顾他的家人,对不起,都是我的错,害死了里德。”含着泪低下头,大声道歉。

吉尤等人上前,轻轻拍了他的后背。

“不,是我们大家的错,我们七个人都有错,不必自责,我们要做的是记住里德,带着我们的梦想继续前进。”

大家赞同了阿基克斯的选择,13班另外四人因留下了恐惧,无法再拿起立体机动装置,放弃了训练,选择了和阿基克斯一同离开。

吉尤给了他们封介绍信,希望能够帮助到他们。

......

针对此次死亡事故,卢克教官因工作失职被革职,被调往了调查兵团。

经教官团评定,13班成绩较优秀,暂保留班级资格,13班班长吉尤因及时救助队友有功,暂且保留13班班长资格。

另由于13班人数过少,将由基斯教官暂代理,之后各项团体考核会进行人员分配调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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