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凝儿显然不信这狗皇帝的鬼话：“你刚说的计划不外乎就是美救英雄，想必就是安排了什么危险等着阿夜跳进去，一声令下让你的人停手应该不是难事吧？”
“晚了。”
“我晚你个锤锤！”姜凝儿气的直接朝着天启帝屁股就是一脚，“你少唬我，我家阿夜武艺高超，只要你及时停手他定不会有事。”
天启帝一边气的浑身发抖，一边下意识的捂着自己吃痛的屁股。
屈辱！
当年就算是她爹，也没能自己受过如此的屈辱！
遥想当年整个幽朝都是他灭的，那么多的手足兄弟都被他杀了。
他一生枭雄，何曾被人踹过屁股？
这个死丫头！她怎么敢的！
天启帝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：“并非是朕唬你，而是他们一进入猎场，便会进入一场迷雾之中，那个雾气是北齐的秘术，一旦吸入身体，便会让人不自觉的精神恍惚。”
“三年前他不就是因此才着了老二老三的道，被下了噬魂之毒的么？”
“那个时候，难道他的武艺不够高超？”
天启帝的话，叫姜凝儿狠狠的震撼了一把。
“你知道！原来你都知道，你知道当年他和小七是被你的二儿子还有三儿子所害！你居然知道还无动于衷这么多年？”
天启帝十分无所谓的冷哼了一声：“只要是皇子，便少不了为了夺嫡而争斗。”
“而在这种争斗下别说是中毒三年，又或是没了腿，就算是丢了命也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。”
“朕当年也是这样过来的，所以朕就是要从他们的缠斗中才能得知，到底谁是最厉害且最像朕最适合继承朕位置的儿子。”
“若是他不敌，那他便是这场争斗里的输家，没有好下场便是他的命运。但所幸他这三年撑过来了，且还因此变故变得更加强大，甚至学会了忍耐，所以朕对现在的他很是满意。”
“老子满意你个棒槌！”
姜凝儿听到这里，只觉得既惊叹，又有着说不出的愤怒。
之前她觉得姜应初是个渣爹，可起码临死前他还知道顾念姜霆的性命要给姜家留一条血脉。
可是这个秦天启，居然觉得自己的亲生儿子们手足相残是一件对的事情？
她真是从未见过像秦天启这般无情无义的父亲。
他所有的骨肉，都不过是他可以随意摆弄的棋子罢了。
谁人都可以舍，谁人都可以弃，谁人都没有得到他身为一个正常父亲该有的爱护。
姜凝儿此时气的扬手就准备想要揍他，可是拳头扬起后她身形却顿住了，最后终究是忍住了没有打上去。
因为她知道自己再气，再恨，都无法改变眼前的这个人是她夫君生父的事实。
她的一家虽与这个狗皇帝有仇，出于私人恩怨她觉得自己就算把这狗皇帝千刀万剐都不为过。
可架不住自己现在就是嫁给他儿子还做了人儿媳。
而且，阿夜虽总说对这个父皇没什么太多的感情，可终究也是因为年少时祈求父爱而不得才失望的。
他虽对狗皇帝冷淡，可是总的来说还是尊敬的。
所以姜凝儿有些手软，觉得考虑到秦君夜，她到底是不能对自己家公动手太狠，毕竟肚子里的孩子出生，也终究还得喊他一声爷爷。
殊不知，姜凝儿的心慈手软此时在天启帝的眼中，却看成了是她多少还是害怕的，故而开始怀疑她说的簪子上有毒的真实性。
他趁着姜凝儿分神的空挡，给一旁的徐孝全打了个只有他们二人才懂的手势，似乎是偷偷下了某种命令。
而这些，姜凝儿并未发现，而是语气缓和下来了一些。
“皇上，你可曾问过你儿子是否愿意当皇帝？他从始至终根本就不想掺和夺嫡一事！否则他何必装昏三年都不入朝？你如此强迫，有用么？”
天启帝却不以为然：“若是他无野心，为何创立离语楼掌握天下情报？”
“别以为朕不知道，老二老三许多次的纰漏，都有他的参与。”
姜凝儿沉声道：“那是因为他要为自己，也为了小七的腿报仇！”
“当年他跟自己弟弟因为二皇子跟三皇子的陷害痛苦了三年，而你这个当父亲的却根本不替他们讨回公道，他能怎么做？”
天启帝突然十分冷静的看向她：“女子就是天真，那是他对你的说辞罢了。”
姜凝儿斥他：“不可能！”
“如何不可能？之前是有你多番阻拦，且祁姝漫和朕都没有明确表态，可此次你也不在，祁姝漫会替朕将朕想让他当太子的意思直接告知给他，甚至连太子印都带去了。”
“只要他听话娶了祁姝漫，太子印今日就能拿到。”
“他这么多年最想要的就是保他弟弟和母妃平安，可若是他拒绝，他的母妃免不了会被他连罪。”
“现在因为他，朕已经给了玉妃她本不配拥有的位置和地位，而他当上太子，玉妃便是未来的太后，弟弟君邢自然也会身份尊贵便是将来的亲王，天下再无人敢欺辱他们。”
“朕相信他的三年蛰伏只是为了积攒力量，可当终点已经摆在眼前时，太子印和你，你真觉得夜儿就会蠢到选你么？”
“他是朕的儿子，身体里流的是朕的血，朕不会为了女人放弃江山，他亦也不会！”
姜凝儿本想当下便驳回他的说辞，可是张了张嘴，却发现自己好像有些说不出口。
不知怎么的，类似秦君夜是天启帝的儿子，骨子里定是也流着凉薄之人骨血的话，他早前就听二哥提醒过，更是听二皇子挑拨过。
可那个时候，她都可以毫无顾忌的告诉他们，秦君夜和秦天启不一样。
但当这话由天启帝自己亲口信誓旦旦的说出来时，姜凝儿却犹豫了。
就好像，她虽到现在都不曾见过爹娘。
可每一个认识她爹娘的人，都说她与爹娘相像，一看就是他们的的女儿。
古人所谓的骨血也就是现代基因的遗传，而人的意志，真的可以扭转基因的力量么？
天启帝读出了她的想法：“看来，你也知道夜儿不会选你，是么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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