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这话，秦君夜面具下的神色已经讳莫如深。
对方虽语气平和，可是话里话外却都透着一丝威胁的意思，这让他觉得有些不爽。
“那你们想要怎么合作？”
女子再次做了个请的姿势：“我们主子要求看看六爷的真容，还请六爷把面具先摘下。”
秦君夜眉心皱起:“本楼主的真容到底跟你们要的合作有什么关系？阁下是不是有些冒犯了？”
“说实话，其实没有关系。”
“但因为我们主子希望合作之前能够交心，而连对方的容貌都不知道的话，又如何能够交心呢？”
一旁的青玄忍不住开口：“可你们主子连人都不来，何来交心一说？”
女子一点也不急，自信说道：“我们主子并不缺钱，可六爷却是急需凤血丹的。”
“凤血丹可以卖给你们，也可以卖给别人，是否照办全看六爷心意，我们绝不会逼迫六爷。”
好一句绝不逼迫，秦君夜桌下的手不自觉握紧了些。
他意识到这个卖家约他来这里并不是诚心要交易，更多的是为了验证凤血丹对他的重要性。
好狡猾的人。
换成平日，依秦君夜的脾气定拂袖离去了。
可偏偏对方说的没错，他确实急需凤血丹。
且世上只有两枚凤血丹，若是错过了眼前这一个，另一个便是在他父皇手中，只会更加难拿到。
他出行前跟花烛之打听过，姜凝儿要重塑经脉必须要有凤血丹，且她收集多年也只差这最后一味药了。
她现在看着没事，那是她身上带着的双月珏起的作用。
可总有一天，双月珏也会有失效的时候。
失效时的后果，可能就跟当初她回门日昏迷不醒的状态一样，甚至是更严重。
他斟酌了片刻后，选择先将这些情绪忍下。
“好，希望你们主子可以信守承诺，否则我离语楼，也绝不是好戏弄的。”
秦君夜手持面具边缘，缓缓摘下。
窗边的月光洒在他清逸绝尘的脸上，对面女子发出一声惊叹的吸气声。
秦君夜脸色不算太好，冷冷开口：“看过了，够了么？”
女子眨了眨眼才回过神来：“够了，六爷的诚意我会向主子转达的。”
“还要等多久？”
“六爷不必急，我想你与我们主子很快会再见面的。”
秦君夜闻言便一刻也不想多呆，又重新把面具戴了回去就起身跟青玄离开了。
上了马车后，秦君夜向车夫呵了一声：“回京！”
青玄听得出主子此时的声音已经明显开始有些怒意。
他也知，若不是为了王妃，他们家王爷何时被人这样拿捏过啊。
“王爷，您今日这样摘下面具，是不是太冒险了些？万一他们是骗子呢？”青玄说出自己的担忧。
聪明如秦君夜自然也想过这个可能。
他已经察觉到了对方行事明显透着古怪，可事关姜凝儿，他必须赌一把。
“之前本王建立离语楼本就是为了找诡医将离，和忌惮老二积攒力量。”
“如今老二已倒，诡医也已经找到了，我的噬魂还有小七的巫毒都已经解了，就算让人知晓了本王是离语楼的楼主，也已经无妨了。”
“至于老三，现在他也身中噬魂之苦，小命被凝儿握在手中，本王更不惧他。”
而且只是看到一下脸，对方未必就会知道他是天楚的晋王。
青玄闻言点了点头：“王爷说的有理。”
“但是本王还是要知道他们背后的主子到底是什么人。”
青玄明白他的意思：“是，属下会去查。”
放下了车帘，秦君夜再次摘下了面具将其拿在手中，突然想起高阳今日跟他说的取得凤血丹一事会十分波折的话。
本来他对这个卜卦是并不放心上的，但不知道现在这样算不算应了他所说的话。
若是如此的话，那高阳所说的他无法承担的代价又会是什么？是刚才他们一直在提的合作么？
秦君夜叹了口气，心想什么劳什子的合作，大抵也就是想要利用离语楼的情报网罢了。
到时候大不了先假意配合，得手后便不用再管那么多了便是。
总之不管代价是什么，这个凤血丹他都不得不拿到。
窗台边，刚才屋中的女子一直瞩目着秦君夜的马车。
直到看着其彻底走远消失在视野里，她才起身推开了厢房里的暗门，冲其中正悠哉喝着酒的人双手点额行了个礼。
“公主刚才可都看见了？”
被女子称呼为公主的紫衣女子，正是凤血丹真正的拥有者，也是北齐国的长公主，祁姝漫。
祁姝漫一只手撑着下巴，一只手晃荡着酒杯，姿态妖娆：“真是没想到，离语楼的六爷，竟然就是天楚国的晋王爷。”
紫衣女子勾了勾唇，手指摩挲着桌面展开的那张男子小像。
而小像上画的，正是秦君夜。
“公主预备接下来怎么办？”
“按照计划行事便可，晋王和六爷是同一个人，我的计划反而更好实施了。”
“看来主子是选好了，就决定是晋王了么？”
“天楚现下几个皇子中，除了这位晋王，你觉得还有谁配的上本公主？”
女子点头：“能够忍辱负重三年创立离语楼，这位晋王爷，确实比我们之前查到的或许还要厉害。”
祁姝漫轻笑了声：“而且，他比画像上的似乎还要好看。”
“看来公主是很满意晋王了。”
祁姝漫来天楚之前，就已经把天楚所有皇子的底细都摸了一遍。
光是从表面资料来看，她本是觉得理想的合作人选会从二三两位皇子中选择的。
可不巧，前阵子北齐出现了一群还拥护前朝皇室的人，想要暗中捣鬼推翻政权被及时制止。
那一伙人中，确实被他们发现了还夹杂了几个前朝皇室的旁系宗亲。
其中有一人在大牢中被严刑拷打时招出，当年天楚国秋猎折损三名皇子的事件就与他有关。
是当年天楚三皇子在鬼市召集能人异士时发现的他，并以协助他重夺北齐旧朝皇权为利益交换带他去了秋猎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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