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，容五爷在她身旁，搂着她的腰肢睡着了。
南凰盯着天花板，眼睛里却闪过了小时候那一幅幅幸福的画面。
小时候，爸爸妈妈特别宠她，大她十岁的哥哥南麟也特别宠她。
她调皮，闯了祸事，每一次都是哥哥主动背锅，妈妈教训哥哥，哥哥一声不吭，回过头来，对着歉意满满的她轻轻一笑。
他们养了一只狗，白色的狮子狗，小狗脸上扁扁的，看起来像是被车轱辘轧了一样丑丑的。
在家里，她和哥哥，还有爸爸妈妈，和小白，每天开开心心的，没有任何烦恼。
直到那一天，她哭得稀里哗啦地要找爸爸妈妈，哥哥冰冷地将她抱住，抱入了怀里。
那时候，她生气，她怪哥哥，怪他冷漠无情，怪他没有用，怪他护不住爸爸妈妈。
哥哥身体冰冷，冰冰冷冷的，微微颤抖……
想到这里，南凰眼角流出了泪水。
她那时候小，都不懂得安慰哥哥，哥哥那时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啊。
她果然遭报应了。
爸爸妈妈没有了，小白没有了，到最后，就连哥哥也没有了……
她转过身，将自己冰冷的小脸埋入了他坚硬的胸膛，伸手抱住了他的腰。
……
夜越来越深，冰凉的夜里，男人穿着单薄的睡衣，松开了怀里小小的人儿，他悄无声息地走出了房间。
一个人走在孤冷寂寞的道路上，走到了几个小时前才来过的小木屋里，点亮了柔黄的灯。
男人走到了沙发前，坐了下来。
忍了不知道多久，他这才擦了火柴，点了一支烟。
“你喜欢她吗？”男人吐着烟问。他靠在了沙发上，打开了手臂，一副嚣张地模样笑着，“我选的女人，漂亮吧。”
“我就知道你会喜欢她。当然，你不喜欢也没用。”男人继续嚣张地说。“反正我喜欢她。”
“你儿子跟她缘分可深了。故事太长，今天不想讲。反正下次还要再来。”
男人笑着说：“下次再讲给你听。你就好好期待着吧。”
说着说着，一根烟抽完，他又点燃了一根。
微微垂眸，男人眼神深邃，长长地呼了一口气，点了点烟灰。
……
南凰早晨醒的早，醒来的时候发现容五爷已经不在床上。她起身穿了衣服，下楼后问了管家，才知道大家也不清楚五爷去哪里了。
南凰忽而猜到了容凤会去哪里，她让田妈给她备了一块薄毯，她没让人跟着，自己去了小木屋里。
小木屋的门虚掩着，南凰轻轻一推就开了，果然，她看到男人蜷在了不长的沙发上睡着。
他衣衫单薄，什么也没有盖。眉宇之间似乎凝了一层淡淡的冰霜，脸色略白，呼出的气体都带着些寒气，男人蜷在那儿微微发着抖。
南凰将薄毯对叠，叠成两层给他盖上。蹲在他的身边，熟稔地握住了他的手。
男人身上的寒霜，自交握的手心，一丝丝褪下。
身体回暖，男人逐渐安稳了下来。
他安安静静地睡着的时候，显得尤其乖巧，南凰想到了小时候哄他的模样，她小心翼翼伸出手，顺了顺他的发，拍了拍他的背。
她拿开手的时候，他睁开了他漆黑的眼。
他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，双手一搂，将她搂住。
南凰只觉得天旋地转，随后她就趴在了他的身上。
他结实的胳膊将她锁紧，晨醒时朦胧低哑性感的声音在她耳畔轻轻响着。
“我梦到她了。”
“她说她很喜欢你。”
“她要我对你好，不能欺负你。” “我说，我怎么舍得欺负你呢？”
他抿了抿唇，眼神微微抖动，“给你淋了点水，都担心把你给冷到了，心里揪起来一样的疼。”
南凰躺在了他的怀里，听他朦朦胧胧的声音絮絮叨叨。
容凤在外面话一向不多，在她身旁时多一点。这么琐碎的一点点小事地说，还是头一遭。
南凰躺在他怀里没有动，安安静静地听着他絮絮叨叨。
“……我其实，没见过我妈妈。”
“我很小的时候，就一个人在外面，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。”
“过得最好的日子，就是在南家，和你在一起的日子。”
“后来，容家找到了我，说我是容家的孩子，要认我回去。呵，那个男人，哪里是为了我，他是为了我妈妈的基因。”
“我其实是个私生子。那个男人，欺骗我妈妈，说他孑然一身，无妻无子，他欺骗了我的母亲。然后，才有了我……”
“在那个容家，我是一个彻底的外人。不，我连外人都不如……”
容五爷收紧了胳膊。
“小时候，我一个人哭的时候，会想你。想你的好，也会想你的不好。”
“我很生气，你为什么不要我了？我常常想，你如果知道我在外面过得那么辛苦，你会心疼吗？你会安慰我，哄哄我吗？”
“实在难受的时候，我就想象着，想象着你抱着我，说，凤，不哭，不哭了。”
随着他说话的声音，南凰的心一下一下地撞动着。
她以为他过得很好，可实际上，他离开了南家之后，过得并不好。
容五爷说着，缓缓挪过脸去找她的唇，找到了她的唇畔之后，轻轻咬上了。
他汲取她的气息，将她的一切扣在了自己身上。
趴在他身上的南凰轻轻回应他，容五爷吻得更紧更急切。
沙发的位置很小，太小了，两个人根本挤不下。
男人翻身，将女人圈在身下，急促地，再次吻上。
乱了呼吸。
好久，直到女人憋不过气来，男人才终于松开了她。
他起身，坐到一旁，摸了摸口袋，然后转眸去征询身旁女人的意见。
可话还没说出口，就看到了被他亲吻得小唇红肿，水眸潋滟，衣衫微微凌乱的女孩。
话滚到喉咙，喉结上下滚动了下。
容五爷扭过了头，压抑的嗓音哑着。“我出去抽根烟。”
然后续了一句：“可以吗？”
顿了顿又温柔地摸摸她的脸颊，又续了一句：“会不会不开心？”
南凰游离的眼神逐渐有了焦距，她看着他，点了点头。“去吧。”
男人低头亲吻了下她的额头，这才起身去房间外抽烟。
从一开始，南凰就知道容凤会收敛，他就算再动情，也不会到最后一步。
因为这里是他母亲的故居。
他爱这里，便不会亵渎这里。
南凰看着壁画里的女人温柔似水的眼睛。
“伯母，您好。我是南凰。”她在心里承诺道：“您放心，我会替你照顾好他的。”
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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