布政使呸了一声，“有这么便宜的事吗？立刻让那些倭寇把打劫走的钱财给我还回来。”
都指挥使赶紧说道：“我的大人啊，就算要还回来，也得是半年之后。
现在明目张胆地让倭寇把钱财还回给您，那不是让所有人都知道，咱们是和倭寇勾结在一块的吗？
这不是给了朝廷口实？
不是给了那陈寒打击咱们的把柄吗？”
布政使看着都指挥使气的咬牙切齿，握紧了拳头，很想一拳头砸在都指挥使那张无所谓的脸上。
但最后他还是忍住了，“不管怎么样，立刻把台州卫的指挥使给我弄死。
他指挥的兵马就应该在发现倭寇行动不对的情况下，第一时间站出来阻拦，他没有，这就是他的失职，我要参他一本。”
都指挥使赶紧阻拦，“大人，您可不能这样，您这是过河拆桥，我说过台州卫也是奉命令办事的，您这么做不公平。”
“我去你妈的公平，老子的娘舅都被杀了，我还跟你们公平。
他不死，我就参你失职。”
都指挥使知道他现在气坏了，只好拱手抱拳：“好好好，下官马上就去责令台州卫严加查处，相关人员立刻革职查办，您这一下满意了吗？”
“还不滚！”
布政使咆哮起来。
都指挥使转身要出门。
转身之后他窃笑不已。
现在杀的是伱家亲娘舅，下次最好就杀到你家才好呢。
他暗想了一下，就想着离开。
这个时候布政使衙门的官差在门外道：“启禀大人，中丞大人有请！
都指挥使大人，中丞大人也要您一并前去。”
两个人气哼哼的，就要往巡抚衙门而去，都指挥使现在心里边倒是平衡许多了。
……
东南商会。
钱一石很明白，肯定是陈寒他们知道，这个冯家跟布政使的关系。
要不然不可能这么巧合的就选了冯家。
他当时给出的名单有四家。
虽然这冯家是最作恶多端的，但应该没有那么巧合。
但他现在可没有时间去同情冯家和布政使。
他心里面是在打鼓浑身发凉的。
陈寒他们是真狠啊。
三百多口子就这么给杀掉了。
财产被打劫得连根毛都不剩。
据说连柱子上镶嵌的金片都被抠下来了。
房顶上的琉璃瓦也给带走了。
反正是惨不忍睹。
东南商会的这些买卖人此时可是炸了锅了。
各个家族都在议论。
“到底是怎么回事，这几年和倭寇合作，我们可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么大的纰漏。”
“那些倭寇疯了，他们眼睛瞎了？分不清楚有钱人和没钱人的家？还是说故意的。”
一说到故意这几个字。
好些个家族立刻回头看向了之前把孙家灭口的那个商人。
他立刻站起来大喊冤枉，“我跟孙家是有仇，可是跟冯家没有，他们家走私的货物，跟我们家又不冲突，我杀他干嘛？
再说我已经暴露了做过那样的事，我再去做，岂不是不打自招。
冯家的底细是跟布政使大人勾着的，在咱们这几十号家族里边也算是拔头筹的，我犯不着为自己找不痛快。
不过有的家族，可是跟冯家有仇的。”
他说这话的时候看向了之前跟他吵架的范家。 范家的确跟冯家之间有冲突。
为什么呢？
事情发生在三四年前了。
当时两家都要走私出船。
可因为走货的顺序发生冲突。
冯家仗着有布政使的关系，命令浙江都司把他的船先放走。
据说那一次冯家故意拖慢速度，连着走了十几天的船才终于走完。
把范家的船搁在河里面飘了半个月之久。
范家走私的是瓷器，最害怕遇到海面风浪颠簸造成损失。
可等了十五天之后，来了季风，海面上风浪很大，不仅颠簸损失一部分的瓷器，甚至有一艘船直接就沉了。
据说损失了十几万两白银。
这件事令范家和冯家之间做下了仇。
所以一说到有仇，大家伙马上把目光转向了这个范家。
范家做生意不老实，和李家之前就有仇。
而现在又出现了冯家被灭，范家的嫌疑顿时更大了。
当即所有家族都看向了范家。
钱一石也借故，装模作样地问道：“范家主这件事情到底与你们有没有关系？”
范家家主立刻站出来说话，“我说诸位，不要认为我们家跟冯家有矛盾，就把这个锅甩到我们头上了。
我灭他有什么好处？
我范家再不懂事，在陈寒刚刚到东南来，可没必要去捧他的臭脚。
再说你们知道冯家跟布政使大人有关系，我就不知道吗？
灭掉他们，对我们家有什么好处，得罪了布政使大人，他管着一省藩库和税收，他刁难一下我们范家，我们是不是也损失巨大？”
他这么一说，其他人又不好说什么了，只有钱一石心里边在冷笑，打吧打吧，反正我家里已经是这副样子，我就希望你们每一个人都不得安宁
……
巡抚衙门府。
布政使和都指挥使很快就到达了巡抚衙门，此时的浙江巡抚也是满脑子问号。
把布政使和都指挥使叫过来。
一来是要安抚一下布政使；
二来是要问一问这个都指挥使到底是怎么回事。
没有这么做事的，怎么能把冯家几百口的人都给灭掉，这搞得实在太大。
他这个巡抚也不好向上面交差，尤其是陈寒，刚刚来给这么大一个下马威。
到时候陈寒要是乱来的话，他会觉得更加被动。
布政使也想着到巡抚大人那里去，告都指挥使一状。
一进来之后，他立刻扑通跪倒在地：“中丞大人，您可得给我做主啊！台州卫如此的眼瞎，连倭寇的行动都约束不了。
倭寇把我娘舅一家三百多口子人给杀了，连财产都给搬空了，这奇耻大辱，还请大人给我做主！”
都指挥使也很冤枉，立刻道，“大人，您不能听他一面之词，台州卫当时接到了您的命令，让他们放开口子让倭寇上岸，杀一些百姓，从而给那陈寒一点下马威，
可谁想到那些倭寇居然敢做下那样的事情，我等也控制不了，怎能把所有锅都扔到台州卫头上去，这明显就是公报私仇。”
布政使已经愤怒到极点，一听都指挥使这么诬陷，立刻大骂：“我去你妈的，我告诉你姓周的，老子早对你不爽了，
这一次你居然敢借倭寇的刀杀我家的人，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吗？”
……
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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